吴邪跟呦呦大眼瞪小眼半天,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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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,浴缸放满。吴邪心不在焉地将夜明珠从盒子里拿出来,慢慢放进浴缸,心里想着事,看着水里的夜明珠发呆。
“爸爸,它也不避水呀!”呦呦扒着浴缸沿,也十分困惑。
一分钟后,无事发生。吴邪叹了口气,正要将这大宝贝拿出来,却突然看到珠子的表面冒出一层气泡。气泡很快连成片,又瞬间胀大,满满一缸水就这么“哗啦”一声全被挤出去,扑了吴邪和呦呦一身。没来得及流进地漏的水,由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推到门口,眼看就要流到门外面去。吴邪赶紧将珠子拿出浴缸,地上的水这才顺着地面的坡度流回下水道。
什么原理?算了,要是知道原理,可以去申请诺贝尔奖了。
吴邪将夜明珠放回匣子,打开取暖灯,将呦呦湿透的家居服剥了,抱到洗漱池上坐着,拿拖布把地面简单划拉两下,脑子里还想着那个“爹爹”的事,便问道:“呦呦,你那个爹爹……叫什么名字啊?”
呦呦歪着头想了想:“他没说呀,他只说是我Vati,让我不要害怕,他会保护我。我说我汉语说得可好了,他就说他是我爹爹。”
吴邪心说:好家伙,还会德语,还知道用昵称叠字装可爱跟小孩拉近关系!
便又问道:“那你们平时是在哪里见面的呀?”
呦呦理所当然的说:“麦田里呀。我和心心在里面玩,有时候他就会出来。你一叫我回家,他就躲起来了。”
吴邪听完一阵后怕。
感阴胎哪儿来的“爹”?他可不相信那个所谓的“爹”真是呦呦另一个父亲,是“它”的人可能性更大吧?
吴邪之前总自以为呦呦比一般小孩聪明,心心成年后对他几乎寸步不离,再加上布拉克尔社交环境简单,几百年都没有恶性犯罪。这种安逸的生活过久了,吴邪几乎忘了要对孩子进行安全教育。现在看来,若今天没看见那副画,呦呦说不定哪天就傻了吧唧的跟那个便宜爹走了。
吴邪强压着怒火,用轻松的语气问呦呦:“他说是你爹,你就信啦?”
呦呦一脸困惑地反问吴邪:“为什么不能信呀?他眼睛嘴巴耳朵跟我长得一样!只有眉毛鼻子不像我,因为我的鼻子像爸爸你呀。但是爸爸,他为什么不跟我们住在一起?我问他,他说你不让他住在家里,他才住在田里。你们是离婚了吗?小路说他爸爸就是因为跟妈妈离婚,才被赶出去的。”
听到这,吴邪也懵了:“路德维希爸妈离婚……不是,呦呦,爸爸没结过婚,也没离过婚。住在田里那个……那个人不可能是你父亲。”
呦呦撅起小嘴,不高兴了:“不可能!你自己怎么生我?人家都有爸爸妈妈,赛赛没有爸爸还有两个妈妈呢!我没有妈妈,至少也得有两个爸爸吧?你在骗我,你们肯定是离婚了。离就离嘛,但不可以骗我。”
吴邪头都大了,一旦陷入三岁孩子的逻辑,才发现自己生孩子这事有多么不合常理。之前因为心理健康问题,一直刻意不去想呦呦的另一个父亲是谁。可现在基本康复了,在呦呦一声声质问下,自己也在意起这件事来。
吴邪哄着呦呦洗了澡:“那下次你再遇见他,带他回家给我看看。他要是不跟你回来,你就说我想他了。”
呦呦听吴邪这么说,似乎十分震惊,瞪大眼睛跟吴邪对视了三秒,突然哈哈哈的笑起来,一边雀跃鼓掌,一边点头答应了。
把孩子哄睡后,吴邪站在窗边凝望着远处的麦田,仔细回想着当年五先生说的话,细细分析。
禁婆都是在吃下尸蟞丹后跳过死亡变成湿尸,即使腹部被丹药催生出一个孕妇的形态,里面却也不可能长出活胎。南诏王子与活体动物交媾,生下的是活体类人怪物。由于这种怪物和禁婆胎一样,本来就是用来入药的,所以是不是人型并不重要。但可以确定,如果想让药人生下一个能承载人类灵魂的活胎,那必须也是两个活人才能生。因为感阴胎生下来只会是一坨不成型的肉瘤,但呦呦是活生生的人,即使灵魂是穆王姬满的,那也是因为先有活胎,才有灵魂借魂盅的力量寄生。所以不可能是吴邪跟鬼瞎搞搞出来的。
自己生下的是正常婴儿,反推回去,让自己怀上这个孩子的东西,必然是个活生生的人类。
吴邪自认为从小到大,直得一塌糊涂。就算没交过女朋友,路上看见美女也是会欣赏的。可要是个男人敢在他面前搔首弄姿……都不用王胖子,就小花和黑眼镜,吴邪光想想拳头都硬了。
“所以呢,我怎么会跟一个男的睡,还把这事儿给忘了呢?”吴邪百思不得其解,回卧室搂着热乎乎的大胖儿子,看着墙上的电子钟读秒,无论如何都睡不着。索性爬起来,找出黑眼镜留下的那部手机充上电,靠在电视柜旁的窗边给阿贵拨去了电话。
此时国内是早上六点多,但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。阿贵一时没听出是谁,吴邪自报家门后,俩人才寒暄起来。
吴邪:“阿贵叔,胖子起床了吗?我有点事找他。”
阿贵:“起来了,刚起,等着啊,我去叫他。”
过了一会儿,电话被拿起来,胖子的声音传来:“呦!吴大老板,可算想起来关怀一下老同志啦?”
听着胖子的调侃,吴邪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:“可别挤兑我了,我现在可是抱头鼠窜颠沛流离,关怀你那是害你呢。”
王胖子一听吴邪这么说,似乎很是讶异:“什么情况?你红通了?没听道上说啊。”
吴邪叹了口气:“比红通还危险。红通顶多吃花生米,我遇到这事儿,是要被剥皮拆骨的。”说完,直接切入正题:“对了,你能不能帮我回忆个事。”
王胖子:“能啊,你胖爷记性最好了。”
吴邪清了清嗓子:“嗯,是这样。我们出生入死这些年,你有没有发现我交过男朋友?”
电话里的王胖子沉默了能有一分钟:“你们什么情况?地下恋情要改地上了?现在这是在跟我坦白?跟我要红包,还是要给我发红皮鸡蛋啊?”
吴邪尴尬地嘬了一口牙花子:“啧,‘我们’是我和谁?不瞒你说,我就是因为想不起来跟谁处过,才问你的。”
王胖子意识到不对了:“天真,你也失忆了?不是,你别的跟小哥学我不反对,但失忆可不兴学啊。你们一个两个都翻篇了,敢情就我一人跟这缅怀青春是吧?”
在胖子的吐槽中,吴邪抓住了关键词:“呃……小哥是谁?”
“卧槽……”王胖子骂了声娘:“你在哪儿呢?受伤了还是中毒了?身边有没有人照顾?我现在出发来得及吗?”
吴邪心中一暖:“没受伤没中毒,安全着呢。不过在哪儿我不能说,怕阿贵家这电话有监听。我之前身体和心理健康都出点状况,现在康复了,但是忘记很多事。我捋过咱们这几年的经历,很多事情的逻辑接不上。比如当年我们为什么会去巴乃,怎么会进山里救霍老太太那一行必死的人……”
王胖子叹了口气:“你搞不明白的这些原因,都是小哥。他从陨玉里出来失忆了,咱俩心眼好,带他去巴乃寻找身世,后来也是因为他和霍老太太一起被困张家古楼,你才死活要去救的。”
“张家古楼……”吴邪确定自己只记得巴乃山里有一座养满怪兽的群葬古墓,埋了裘德考追求永生需要的东西,但具体里面葬的什么人,完全没有一点概念。好像关于那个“小哥”的一切,都被大脑简单粗暴地机械删除了,这才导致他很多事情想不明白。
王胖子见吴邪半天没开口,安慰道:“你也不用纠结,有些事遗忘了,人反而会活的更轻松。你胖爷我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事,就是给小哥找什么鬼的身世。要是当年能把好奇心掐死,就带着他稀里糊涂过普通人的日子,咱仨现在说不定都老婆孩子热炕头了。”
吴邪回头看了看卧室的门,心说:确实,我这忘了一部分,就“孩子热炕头”了,差个老婆。
抛开脑子里发散的乱七八糟,吴邪终于想起打这通电话的初心了:“对了,胖子,你还没说我男朋友是谁呢!”
“啊?不是!你认真的?你真发现自己是同性恋啦?”王胖子大惊失色。
吴邪挠了挠头:“怎么说呢……我也是因为一些事实推测,之前肯定有一个男朋友,不是女朋友。但我不记得他是谁。”
王胖子琢磨了一下那个“事实”是什么,忍不住调侃起来:“嘿嘿,我之前听说,你不知道打哪儿收养个儿子,用这个孩子搅弄了不少风云。但你没跟我说这事儿,我就当你是摆什么龙门阵呢。怎么,那小孩真是你偷摸生的?”
“呃……倒也差不多,反正是从我肚子里剖出去的。”吴邪一个真相大雷把胖子震懵了,电话那边传来一片叮呤咣啷的杂物坠地声。
过了好半天,王胖子才找回自己的舌头:“我就说你俩肯定有点什么正不正当的关系。甭怀疑,肯定是小哥。他大名叫张起灵,江湖绰号哑巴张。这些年生生死死,你没空跟别的男的搞对象。如果有,那除了我就是他了。”